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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了

2024年02月2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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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版:副刊
2024年02月22日

裹在元宵里的母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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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翀

每年到了春节前夕,餐桌上都少不了母亲做的大鱼大肉,虽然美味,但每次我只要多吃几口,娇惯的肠胃便会发起抗议,严重的时候还需吃药去医院才能缓解。每到这时,母亲便开始着手准备做我最爱的元宵了。

都说“南汤圆北元宵”,而在北方的元宵种类中,以滚出来的元宵为最佳。村子里,一些元宵加工作坊大多是用机器来制作元宵的,但我认为,母亲用纯手工的“滚法”滚出来的元宵,才是最合我心意的。

滚元宵是一项相当繁琐的工作,首先需要提前准备好所有的材料。母亲往往会提前去集市上买来糯米、黑芝麻、核桃仁、花生、冰糖、白糖,还要把大号的簸箕刷净晾干备用。磨糯米粉和做馅料这两道工序,往往也需要提前进行。

一般腊月里的集市上,就有摊贩开始卖糯米了。儿时我最喜欢跟着母亲赶集,我就像跟屁虫一样尾随在母亲身后,穿梭于人群中。集市上的摊贩大多是按区域划分,这一片是卖菜的,那一片是卖衣服的,诸如此类。到了集市后,母亲径直走向卖米面粮油的区域,只见她一眼掠过排成行的米袋,便会直接走向中间的袋子,母亲从中舀出一些糯米,颠了颠,便决定买这一袋米。有时我心中还嘀咕,难道不需要好好挑一挑、比一比吗?后来才知道,有经验的主妇们,往往一眼就能挑选出优质的糯米来。

糯米买来,需要浸泡在大盆里进行淘洗,然后再打捞出来,放在筛子上控干水分,之后在石碾子上进行碾压。石碾子是爷爷家以前做豆腐留下来的老物件,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。放好糯米后,母亲转动石碾子,伴随着“吱呀吱呀”的声音,湿乎乎的糯米粉便出现了。再将这些粉倒在细筛上过滤,用不了多久,细如丝白如雪的糯米粉就诞生了。

制作馅料也是个技术活。只见母亲把芝麻、花生分别倒入炒锅中进行煸炒,火候也是极其讲究的,火大了,味道太重,火小了,香味出不来。母亲每次翻炒得都恰到好处。芝麻花生出锅之后,放在案板上晾凉,再用擀面杖碾碎,同时也要将事先准备好的核桃、冰糖碾成碎,然后将它们混合在一个盆里,搅拌均匀。

做馅料最后的步骤是用白糖熬糖稀,把熬好的糖稀浇在这个盆里。慢慢的,原料黏在一起,母亲便把它们放入一个木制模子里进行碾压。等压成形后,脱模、晾凉、刀切,一个个芝麻花生核桃馅便出炉了。

有时候,还没等到母亲把原料装进模子,扑面而来的香味就招出了我体内的馋虫,实在忍不住了,我就会用勺子舀一点塞嘴里,吃得我眉梢嘴角、衣裳头发都是香香甜甜的。

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我颇为期待的滚元宵环节了。母亲将一块块的馅料过水,放在装有糯米粉的簸箕里摇滚,滚一遍,过一道水,再滚一遍,再过一道水。那些穿上白外套的馅团子,像一个个淘气的小娃娃,在簸箕里翻着跟头、打着滚,有趣极了。滚呀滚呀,元宵就像雪球一样,越滚越圆、越滚越大。

我最爱吃母亲纯手工滚出来的元宵,和买的现成的元宵、汤圆相比,煮好的滚元宵珠圆玉润,吃起来有嚼劲,不粘牙,香甜软糯,就连汤汁都是粘稠滋润的,美味极了。

滚元宵虽美味,制作却相当繁琐,但幼时的我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才刚进腊月,我就天天追着母亲问:“什么时候吃滚元宵呀?到底什么时候吃滚元宵呀?”每每这时,母亲便笑笑捏我的鼻子,说道:“真是个小馋猫!”

后来,我和弟弟报考了南方的大学,毕业后也都留在了外地工作,有时元宵节也难以回家团聚。怕母亲手工滚元宵麻烦,我便提前电话里叮嘱她,直接去超市里买几袋汤圆得了。母亲每次都爽快地应允着,可每次回到家,又都能看到桌上摆放的热气腾腾的汤碗,碗里是熟悉却久违的滚元宵。吃着母亲滚的元宵,热气扑面,润湿眼眶。

滚元宵用的簸箕依旧立在墙角里,虽被母亲刷洗的干净整洁,却也掩盖不住多年使用的痕迹。母亲就是用这样一个簸箕,年复一年地滚着元宵。那何止是一颗颗元宵啊,而是对子女深切厚重的爱!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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